2017年12月24日 星期日

【小說】獨一無二的文筆《流》

這本獲得日本直木獎的小說是台灣人寫的,因此很受注目,也被我列入永遠看不完的閱讀清單。但開始工作以後,我不喜歡看太沉重或太硬的書,多半看比較輕鬆的日本小說或療癒文學,如果膩了就看推理小說,所以一開始看到磅礡的書封和書名就卻步了,直到最近想認真看書,特別其他的範疇的小說,才從書店撿回這本書~

我覺得這真的是一本不容錯過的小說,因為因為作者台灣出生、日本長大、祖籍中國的多元背景,形成特別的書寫風格,還有一定要提的是,翻譯實在太優秀了,讀起來一點都沒有翻譯文學的感覺,相當流暢,讓人欲罷不能!


作者東山彰良是台灣人,本名王震緒,5歲和父母移民日本,現在在大學教授華語,他是第三位獲得直木獎的台灣人,獲得9位重量級評審一致通過,評審有東野圭吾、宮部美幸、桐野夏生等。而王震緒開始寫作時,怕讀者看見他中文名字,會以為他的題材生硬,於是便取了筆名「東山彰良」,東山是他爺爺故鄉山東顛倒過來,彰則是取自他父母以前任教的地方彰化。

在書的序中,東山彰良表示自己很想寫下爺爺的故事,他的爺爺是榮民,民國38年跟著國民黨一起來到台灣,不過他害怕自己無法駕馭以國共內戰為龐大背景的故事,便先寫下爸爸的故事,也記錄下他童年在台灣的生活,東山彰良說,在台灣的生活是他度過最快樂的時光。

故事從主角秋生在大陸山東一小村落中讀石碑開始,這裡在多年前被土匪滅村,而這個「土匪」就是秋生的爺爺。之後鏡頭轉回台灣,以蔣中正逝世的1975年切入,秋生這時才17歲,爺爺在布行中被殺了,慘死浴缸中。秋生的心情大受影響,之後功課不錯的他還因為流氓好友小戰和人打架,進入放牛學校。

這本書以秋生青春荒謬的生活為主線,以小人物說大時代的故事,可以看見舊台北的面貌,看見國民黨老兵反攻大陸的滿腔熱血,從東山彰良幽默流暢的文筆中,我似乎掉入時光的漩渦,回到了那時候的台北。這本小說的元素很多,有街頭流氓幹架場景、有鬼故事、有升學主義的壓迫、有愛情,甚至還有好看的推理情節,劇情轉折多變,越看越入迷,很久沒有那麼陷入一本小說中了!

令我更佩服的是,東山彰良雖然在台灣生活的時間不長,卻把那個時代的樣貌刻劃的真實仔細,而閱讀著從日文翻譯成中文的台灣故事,感覺真的非常奇妙!

值得一提的是,翻譯真的十分流暢出色,譯者是我有在follow粉專的王蘊潔,她翻譯過好幾本東野圭吾的小說,包括在台灣最暢銷的《解憂雜貨店》。從之前我看過的推理小說裡,看不出王蘊潔原來功力如此深厚!不是其他小說翻得不好,而是《流》裡面包含台灣大陸的歷史,東山彰良又常運用生動的譬喻法,王蘊潔將這些文字翻譯得非常好,因此閱讀起來完全沒有翻譯小說的感覺。

在網路上閱讀到王蘊潔翻譯流的文章,她說,因為這是個台灣的故事,因此她便在翻譯過程中與東山彰良和他的作家父親多次交流,希望把一些日文文法、口語轉換成道地台灣中文,也多虧東山彰良特別的背景,才能造就這樣的小說。而從中可以感受到,東山彰良是跟很念舊、很想尋根的人,事實上我也很想看看身為榮民的阿公的故鄉,可惜我沒在阿公在世時多問問他的故事,希望總有一天我也能回到福建的小村莊看看!

其實,除了高中看過侯文詠的一兩本小說外,我一直很難閱讀華文小說,因為我覺得華文作家有賣弄文筆的習慣(也可能是我誤會了!),所以我相對喜歡寫實幹練的歐美翻譯文學,或輕鬆詼諧、溫馨療癒的日本文學,因此《流》是我難得看到的台灣故事,讓我又燃起挑戰華文小說的慾望。對我來說,《流》特別之處是因為東山彰良所創作,從敘事手法中可以感覺到一點日本味(不是日文語法,是日本味,我無法解釋XD),但又很台灣,因此對我來說相當新鮮,也可能是譯者下了一番功夫的原因。

雖然寫得很雜亂,但還是衷心推薦《流》這本小說,老實說好想看它改編成電影啊!邊看小說,畫面就邊出現在腦中了X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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